中国人民大学率先退出大学排名,多所高校紧随其后
中国人民大学率先退出大学排名,多所高校紧随其后,最近,中国人民大学、南京大学、兰州大学等多所大学先后表示,不再向国际大学排名机构,提供相关数据,中国人民大学率先退出大学排名,多所高校紧随其后。
近日,网传“中国人民大学退出国际大学排名”引发关注。记者就网传信息进行了求证,从多个权威信源和知情人处得到证实。
多位知情人表示,对于“中国人民大学退出国际大学排名”一事,校方领导层已形成共识并做出决定,表示该决定符合我国教育发展方向,也将成为趋势。记者注意到,除了中国人民大学,有消息称南京大学、兰州大学也已陆续退出“国际大学排名”。(中新社)
立志“办世界一流大学”者不在少数,这种宏图壮志,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国内高校提高办学质量、扩大学术影响的内在动力。而以此为核心的“校际竞争”,也在整体上有效拉升了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水平。
然而,在一派向上向好的大背景下,某些客观存在的“怪现象”同样不容回避。比如说,某些学校过于看重“排名榜”,心心念念都是“提高名次”,为此甚至不惜毫无下限地刷“权重指标”,无所不用其极地攒“影响因子”。一时间,乱象丛生。
把“排名榜”奉为圭臬、当成指挥棒,“治校”行为不可避免会发生变形,而趋向于短视、功利。我们知道,研究机构在给大学排名时,其量化计算模型中“办学规模”“论文影响力”“国际生比例”等数据,一贯占有相当大的比重。
一些高校“投其所好”亦步亦趋,通过“配全学科升成综合大学”“狂发论文,相互引用”“盲目招收海外学生”等举措,精准刷分。一波操作下来,效果立竿见影,排名蹭蹭上蹿。只是,根基不牢,跳得越高,或许摔得越惨。
千方百计“怒刷排名”,留下一地鸡毛。2020年,曲阜师范大学数学学科曾在一份榜单上力压北京大学,夺得全国第一。其有关“论文”项下的得分出奇地高,以至到了可以比肩哈佛、斯坦福、牛津、剑桥的程度——“神校霸榜”,大家心照不宣,彻底沦为笑谈。
事实上,类似的“灌水冲榜”行为,很多大学都乐在其中,甚至于为此砸下重金者也是大有人才。此类做法,并不能真正提高实力,顶多只能算是自娱自乐自嗨罢了。
当国际大学排名,脱离了大学的基本面;当对“榜单”的痴迷,扭曲了日常的治校办学,那么,这样的榜单,不要也罢。一部分知名大学及时就此叫停、纠偏,这与其说是先知先觉,不如说是回归常识。大学治理和办学评价,从来就是一个无比复杂的议题,绝非对着一套“量化标准”照搬套用就可完成。
退出“国际大学排名”,绝不是闭门造车、故步自封,而是尊重教育规律、脚踏实地进步。纠正“围绕排名榜治校”,与扩大学术开放、增进国际交流,理应是并行不悖的。
最近,中国人民大学、南京大学、兰州大学等多所大学先后表示,不再向国际大学排名机构,提供相关数据,学校发展和学科建设均不再使用国际排名作为重要建设目标。这引起舆论关注,被部分自媒体解读为,这些大学退出世界大学排名,不再被大学排行榜“绑架”。
世界大学排行榜,本就是某一家机构(主要是媒体),根据自己确定的指标,对大学进行打分排名的结果。对于世界大学排名,大学的理性态度,就是“看看而已”,不必太当真。但是,近年来我国很多高校对世界大学排名极为看重,追逐所谓国际声誉,甚至就按大学排行榜的指标办学,这对办学产生了严重的误导。
这几所大学对世界大学排名的态度,应该说是一个重大转变,但是,必须认识到,大学不是“被排行榜绑架”,而是“被追名逐利自我绑架”。要办出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摆脱急功近利、追名逐利的做法。
大学排行榜其实是对大学的一种社会评价,是受教育者选择大学、社会机构选择合作者的一方面依据,大学可以把大学排名作为学校办学的参考,从中分析办学的进展,存在的不足与问题,但不能“唯排名”。这才是理性对待大学排名的方式。
所有大学排行榜,不论是世界范围内的,还是针对国内大学的,都存在争议。这是因为排行榜说到底是一个打分体系,而要对所有大学打分,就必须采用各校都有的可量化的指标。
基于此,综合性的世界大学排行榜争议最大,因为要对全世界所有大学进行排行,就必须采用大家都有的可比的指标,而可比的指标,就主要是师资学历与师生比、研究生教育规模占比、国际生教育规模占比、发表论文数、论文引用数、论文发表期刊影响力等强调学校办学规模与学术研究的指标。就此而言,很多国外名校,根本不怎么在乎世界大学排名。
世界大学排名,也不存在“国际指标”、“洋指标”这一说法。这压根就不是国外大学搞出的指标,而是排行机构列出的排名指标。
我国也有机构制作世界大学排名,采用的指标是大学校友、教师,获诺贝尔奖和菲尔兹奖的情况,在《自然》(Nature)和《科学》(Science)上发表论文情况,各学科领域被引用次数最高的科学家数,被科学引文索引(SCIE)和社会科学引文索引(SSCI)收录的论文数等指标。这是能反映所有国家大学学术研究水平的共性指标。
美国USNews(《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发布的世界大学排行榜和美国大学排行榜采取的指标是不同的。世界大学排行榜采用的指标为:全球研究声誉、地区性研究声誉、发表论文、出版书籍、学术会议、标准化引用影响、国际合作等。而针对美国国内大学的排名,所采用的指标为:学术声誉、学生保持率、师资资源、招生选拔、财力、毕业率、校友捐赠率。
之所以有不同的指标,是因为评价世界大学,要凝练能获得评价数据的共性指标。美国评价国内大学的指标,更重视教学质量以及学生对学校的选择和评价,而很多其他国家的大学由于招生、培养体系不同根本没有这些指标。
了解了大学排行榜的性质,怎么对待排行榜就不言而喻。机构怎么排是机构的事,大学怎么办学是大学自己的事,大学办学的特色、传统、文化、精神等是无法纳入排名体系的。
但遗憾的是,对于大学排名,我国高校都存在过于看重的问题,甚至有高校就把提升大学排名作为办学目标,这不但导致大学办学急功近利,追求扩大学校的规模、体量,并把精力都用到发表论文上,把大学变为“排行榜中的大学”、“论文中的大学”,重学术研究,轻教育教学,不重视内涵发展和人才培养。
而且,还出现排行榜乱象,有的排行机构把排行作为牟利的工具,搞“钱名交易”,一些排行机构用于排名的指标、数据,也经不起严格的推敲,极不靠谱。
如果不转变对大学排行榜的认识,只认为世界大学排行榜的指标有问题,那么,自己再搞一套有特色的排名体系,也不可能解决围绕排名办学的根本问题,因为不可能有完美的大学排名体系。
为此,有人提出,应该取消所有大学排名。这也是不现实的。发布大学排行榜是社会机构或商业或公益的行为,这是一种自主的社会评价,是取消不了的。一个大学排行榜是否有影响力、有市场,取决于其是否对大学办学、受教育者选择大学有参考价值。
大学宣布“退出”或者“拒绝”世界大学排行,排行机构不是就不排这所大学了,因为有的排名利用的是公开数据,并不需要学校提供。关键在于,大学不要为“排名”高低而喜忧,自己该怎么办学就怎么办学,坚持自己的定位。真正的问题是,大学为排名所累,追名逐利。
有的大学校友也以排名变化,评价学校的办学进步、退步,这也给办学者很大的压力。如果大学淡化名利,也就不会在意大学排行榜,更不会成为排行榜中的大学,这也有利于引导公众理性对待大学排行榜。中国大学要建设为一流大学,必须走自主办学之路,办出特色,并始终把人才培养放在第一位。
近日,网传“中国人民大学退出国际大学排名”引发关注。8日,记者就网传信息进行了求证,从多个权威信源和知情人处得到证实。
多位知情人表示,对于“中国人民大学退出国际大学排名”一事,校方领导层已形成共识并做出决定。该决定符合我国教育发展方向,也将成为趋势。
其中,该校一有关领导透露,中国人民大学确已决定不再参加国际排名。而另一知情人表示,中国的知识体系已发展了数千年,是世界上最悠久、最丰富、最深厚的知识体系,创新性发展中华文化传统,创建中国自主的知识体系,维护中国教育主权和文化主权,“中国人民大学等高校退出所谓的‘国际大学排名’,反映了中国大学、中国教育、中国文化的自主性和勇气”。
记者注意到,除了中国人民大学,有消息称南京大学、兰州大学也已陆续退出“国际大学排名”。
就在4月15日,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发布的《中共南京大学委员会关于十九届中央第七轮巡视整改进展情况的通报》中,南京大学校方明确,在《南京大学“十四五”规划》和《南京大学“双一流”建设高校整体建设方案》编制中,学校发展和学科建设均不再使用国际排名作为重要建设目标。
而兰州大学一位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则表示,该校未参加过泰晤士高等教育世界大学排名,“之前泰晤士曾专门联系学校,最终决定不参加。QS之前联系学校时,报过一年数据,后来应该没有再跟进。”
“大学排行榜”存争议 专家:理性看待莫被绑架
中国人民大学副教授王鹏分析,对于以往的“世界大学排名”需两面性看待。一方面中国大学发展不能固步自封。在过去数十年中,通过国际交流和国际上的评价、评判体系排名,发现自身不足之处、取得长足进步。如近年来中国的综合性大学,清华、北大,包括港大为代表,在全球的大学排名逐步向前,也证明了中国高等教育水平影响力的逐步提升。
反过来,虽然大家对排名认可,但其公允程度以及是否真正反映大学或学科的整体情况,还值得深思。此外,大学不仅是比学术科研,还要以社会责任感引导社会、开启民智、培养更多人才,这才是未来“双一流”高校或中国大学的发展之路。
但这些在目前的大学排名指标体系中可能没有一个完全的体现,因此对国际大学排名不能完全盲目相信,中国教育也需符合中国特色、体现出中国大学的内涵。
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熊丙奇表示,从大学排行榜性质看,不管是国内还是国际,基本均是研究机构或媒体根据其自己对大学办学的理解设置的指标排名,因此它本身其实是对大学的一种社会评价。过去十多年来,很多高校存在着按照大学排行榜排名指标办学的问题。
但这些指标和整体的排名体系一直存在争议,尤其世界大学排名需找到每一个大学可量化的共性指标和数据显性指标,如规模体量、教师中博士学位比例、研究生比例、国际生比例等,这样一来就使得大家容易重视数量而忽视质量,重视规模而忽视内涵。
尤其世界大学排行榜学术性指标可能要占到50%、60%以上,导致学校要提高排名就要增加规模体量、在数量上做文章,“功利”地做论文,这也是这几年我国大学存在的问题及被社会诟病之处。此外,也存在着过度重视排行榜问题。
熊丙奇说,有的.大学排名提高了,但大家对其人才培养质量和学校整体风气并不满意。因此,对于排行榜应理性看待,比如学校可根据一些信息结合自身情况做决策参考,但不能围绕排行榜办学,变成“排行榜中的大学”,也不能把排行榜作为学校非常重要的办学成就加以宣传,更不要追名逐利、被排行榜绑架。
“过于在意排行榜会导致排行榜机构排行乱象,反之排行榜机构为提高公信力,在指标设定和获取数据真实性时,会进一步做得更严谨,从而起到对办学更好的参考作用。”
IPG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柏文喜说,世界大学排名,是各个举办单位根据自身设计的评判体系与指标权重测算并进行的一个排名,因此也各不相同,仅供有需要的人或者机构参考。
一个有自主意识的大学与机构的声誉、实力与品牌影响力是长期形成的和综合性的,不会太过于注重某一排名榜单,更不会以此作为考核的依据,“中国有大学主动退出世界大学排名,说明了自主意识和主体自信的提升,会带动国内其他大学更加客观对待大学排名问题,这也反映出部分高校新的发展战略,以及教育改革中对自身发展与建设可持续性的更加重视。”
如何走出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新路?
对此,熊丙奇认为,要办成有特色的大学,首先要落实和扩大学校办学自主权,给大学更大的办学空间,这也是我们国家一直在提的。熊丙奇说,当前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大学办学自主权缺失,包括在专业设置、课程设置、教育教学模式上存在很雷同的现象。
但如果所有大学都是千校一面,就无法办出有个性的大学,更无法在国际竞争环境中获得竞争力地位,因此近几年国家一直强调教育要推进“放管服”改革,给学校更大的设置专业、课程的自主权,这非常重要。
熊丙奇分析,目前看来,我国在具体办学过程中存在着“拍脑袋”决策的问题。比如开设专业一哄而上,盲目追逐所谓热门,热门随后变成冷门,以及不少大学排行榜的排名提升其实是靠数量取胜,而数量的背后则产生两大问题,一是急功近利追求论文发表;二是出现大量垃圾论文,甚至学术不端、学术抄袭问题。
因此,我国大学要进行现代治理,改革评价体系,要强化专业评价、质量评价,而非数量评价、行政评价,高等学院评价改革也要破除“唯论文、唯职称、唯学历、唯奖项”现象。
此外,熊丙奇指出,不管什么大学首先要以人才培养为第一位,这是最重要的。而现在国内一些大学未把人才培养放在首位,这是非常值得关注的问题。比如,排名靠前的大学靠论文发表提升,而存在着重学术研究、轻人才培养、办学空心化问题。比如有些地方本科院校围绕考研办学,不能给学生完整的教育,更谈何提高人才培养质量。
因此要办一流大学,首先是要培养一流人才,偏离了人才培养无法办出有特色的大学,也办不出高质量的学校。“我们现在要办自己的扎根中国大地的教育,就要真正解决现在制约我们办出这种大学的关键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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